干经纪人这一行,其实大多时候都像在赌博。赌谁的运气好,眼力好,也赌谁的资本强,后台硬,能捧红几个画家。
在之前的一两个月,褚茵就处于一种入不敷出的状态。
钱砸进去了,几十万几百万地砸,可收益只是下毛毛雨,也怪她运气不好,摊上那几个要艺术不要钱的小新人,稍微没有灵感就甩脸子给她看,她催两句骂她是个肮脏的资本家,不懂艺术,要不就闹失踪,跑深山老林里找灵感写生闭关。
她是真闹心,想着要不要再去别家画廊撬几个过来,就收到了裴栖月的新作。
像是久旱逢甘霖,她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来的前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睁眼到天明。
裴栖月却不像她那样激动,对她来说,想要宣泄的情绪已经铺在画纸上了,现在虽然心情不错,却平静更多。
“试试吧,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
褚茵眼神坚定:“比你之前的《浮影》好,信不信,王纯这次绝对比不过你。”
裴栖月微微笑起来,眼里藏着势在必得。
“很期待。”
褚茵离开的时候把裴栖月的画也带走了,幸好尺寸不大,装裱好之后她的小身板儿也能拿得起,一路送到楼下,临走时褚茵给她一个wink,说:“等我好消息。”
这之后的一个星期里,裴栖月主动约秦泽见了一面。
见面地点是在林东路,那儿有一条街,全是卖各种各样的小花束,等秦泽的时候,裴栖月在里面逛了一圈,每看中一束花,老板就会热情地招待:“美女,给你打折啦!带一束走哦!”
裴栖月摇摇头,说:“我就看看。”
秦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其实有些违和,毕竟他看上去实在有些过于硬了,五官是凌厉的,气质也不是温润如玉那种,像一把尖刀一样,破开初秋的热浪,直直进入人的心里。
周围放着的各种各样或浅黄或粉白的花,都在一瞬间被他衬得更加柔和。
裴栖月站在原地等他发现自己,便看到他表情迷茫了几秒,又在发现她的时候眼瞳变得清亮。他笑起来的时候,裴栖月忽然有一种冲动,想买束花送给他。
他因为笑变得柔和的时候,似乎也跟这个场合没那么格格不入了。
裴栖月选择顺从心的想法。对刚刚热情招待的老板说:“拿一支果汁阳台。”
老板又重复了一遍:“一支?”
“嗯。”
果汁阳台开得正好,花瓣都团开了,热烈的橙色在阳光底下好像一颗要渗出果汁的橘子,她接过,白皙的手指捏在花枝上,纤细,手背还有青筋微微突出。
“送你了。”裴栖月对刚走到面前的秦泽说。
“我?”秦泽低下头,嘴角却不受控地翘起,“我一个男人要什么花?”
“那算了。”裴栖月作势要走。
秦泽却抢先一步跨过来,指尖擦着她的手背,将花拿到了自己手里。
“买都买了,那我就笑纳了。”
裴栖月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掌心已经空了,秦泽顺势将她的手也拢在掌心,一边抚摸一边嘟囔:“怎么手这么小。”
“不小了,”裴栖月解释,“我已经算同性别里手大的了,手指也长。”
秦泽不管,说:“反正跟我比就是小。”
这种能牢牢握在手里的窝心感,还真是让人踏实啊。
从人群中穿行出去,裴栖月渐渐感觉到了秦泽的不自在——
他一只手执着地拉着她,像个连体婴似的,另一只手举着一束玫瑰花,虽然颜色不是艳红的那种,但因为他自己的心理原因,总感觉周围人在看他。
拿起来不对劲,放下去也不对劲,他干脆拉开腰包的拉链,将花茎放进去,只露出花头在外。走动时花朵摇头晃脑,看上去颇为可爱。
裴栖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神忽上忽下,一会儿扫过秦泽的脸,一会儿扫过果汁阳台,秦泽举起手摸了摸鼻子,问:“怎么了?”
裴栖月摇摇头,说:“笑一个。”
秦泽没有疑问,立马就咧开了嘴,裴栖月欣赏了一会儿,说:“这就对了。”
秦泽一头雾水。
虽是下午,温度却并不低,经过奶茶店,秦泽主动提出去买奶茶,问起裴栖月要喝什么,她答:“葡萄口味的吧。”
站在路边阴影处等了一会儿,发现有不少女生都在偷偷看秦泽,他长得帅,腰包里还放着一束花,看上去呆萌呆萌的,一双眼睛认真地看菜单。
买来的是葡萄啵啵,秦泽帮她把吸管插进去,裴栖月吸了一口,冰凉的液体从舌尖一直到胃里,她忍不住长吸一口气。
抬起头发现秦泽一直在看她,裴栖月问:“怎么了?”
“我也想尝尝。”
她把吸管递到他嘴边。
秦泽喝奶茶时嘴巴微微撅起,让裴栖月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他吸吮奶尖的时候。
心里一动,忽然很想吻他。
没想到秦泽也是这样想的,她刚靠近,就感觉到秦泽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