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亦步亦趋跟在许铭远身后,进了门依然不太敢动。
许铭远拿了一双拖鞋递给她,反手关上门之后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林沁浑身都在抖,是刚才在外面冻了的,即使现在进了空调房,也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谁让你穿这么少的,”许铭远捏起一截衣袖,嘴角抬起来,“活该挨冻。”
听他语气不像生气,林沁终于大了胆子:“你不是喜欢我穿裙子吗?”
许铭远没说话。
一杯水喝完,浑身终于暖了起来。林沁坐在沙发上,看到喝了一半的咖啡,忍不住说:“这么晚还在工作啊。”
许铭远“嗯”了一声,坐在一旁,手捞起文件,接着看。
林沁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藏着不加掩饰的痴迷。
和其他人都不同,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包括那张脸,以及握着文件夹脊骨的手。以前林沁总是自诩自己的手是一双天生适合绘画的手,但看到许铭远的,她第一次明白,一个女人的情爱欲望,可以由一个男人的手开始。
长这么大,林沁见过太多男人。
他们打着资助自己的幌子接近,只为了脱掉她的衣服占有她的身体,她确实家境差,但也没差到需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资源的地步。
找上许铭远,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动。
许铭远的手抚过文件,林沁却开始想象那手抚过自己的身体,她不自觉呼吸加重,将目光放到许铭远淡色的唇上。
“你之前去找过裴栖月?”许铭远突然说。
林沁浑身僵住,嘴唇动了动:“我只是去画展上看了看她。”
许铭远说:“看出来什么了吗?”
“她很漂亮,”林沁咬了咬嘴唇,“还很有气质。”裴栖月让她一直以来无比自傲的外貌优势都成了笑话。
许铭远挑眉:“长相是她浑身上下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林沁撇了撇嘴,肩膀都垮了。
“我记得我以前提醒过你,”许铭远终于放下文件正眼看向她,“不要出现在裴栖月面前。”
“可我跟她是同行啊,”林沁说,“总会有交集的。”
许铭远上下扫了她一眼:“还不是现在。”
林沁听懂了,许铭远的意思是说她现在的水平还不够跟裴栖月分庭抗礼,连和她出现在同一个画展都不够格。
“她不会知道我的,”林沁磨磨蹭蹭坐到许铭远身边,转移话题,“你还不睡吗?”
一双白嫩的手也从许铭远的腰间往下滑,一直到大腿上轻轻画圈。
“你去洗。”许铭远低声道。
“好!”林沁走进浴室。
环绕在身边的香味骤淡,许铭远身体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还无意识攥着一支笔。
第一次遇到林沁,是他和裴栖月结婚第三年。
林沁那时候年龄还很小,十九,不到二十。穿着一件连衣裙走到许铭远面前,二话不说介绍起自己的身份来历,并表明,希望面前的人投资自己的作品。
许铭远原本不屑,但听着听着就笑了出来。站在面前的女孩憋红了脸,费了很大的力才没有拔腿转身逃跑。
“我给你投资,”许铭远说,“你能回报我什么?”
林沁说:“如果我火了,你可以赚钱,没火的话……”
许铭远看着她。
“没火的话,”林沁笑了笑,原本清淡的脸倏然一笑就像梨花绽开,“你说不定可以多一个女朋友。”
许铭远拒绝了她的第二个要求,并要求看一看她的作品。
无端的,他觉得眼前的人和裴栖月有些像,便忍不住,多说一些。
林沁从自己随身的包里面翻出东西,许铭远接过看了一眼,随即皱起了眉。
“是不满意吗?”林沁心里打鼓。
“不是,”许铭远淡淡开口,“只是觉得,和我熟识的一位画家相差甚远。”
林沁像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遍,她一直很满意自己的艺术天赋,她所在的艺术院校,老师也曾夸奖她,前途不可限量。
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您说的是哪位画家?”
“裴栖月。”许铭远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笑了一下,好看得林沁心脏被攥紧,“我的妻子。”
裴栖月。
混这个圈子的基本上没有不知道她的。
少年天才,斩获无数国内外大奖,可惜近两年作品越来越少,内容也越来越空泛。但林沁看过她最巅峰时期的作品,确实不是她这个新人能企及的,称为神作也不夸张。
但更令她惊讶的,是面前的人竟然是裴栖月的丈夫。一下子,她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尤其是自己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要当人家女朋友,也不知道人家在心里是怎么嘲笑她的,毕竟她和裴栖月之间,查了十个王纯都不止。
一些旖旎的心思远走了,林沁干巴巴地说:“您真是好福气。”
许铭远“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画纸:“风格和她以前有点像。”
又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