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传来。
谈话中的两人立刻止住声,李麟抬眼,喊了声:「进来。」
「董事长,您找我?」李叙推门而入,步伐止于门前,语声和模样都是恭谨,如同过往每一次在他面前。
谢冠亨见来的人是他,旋即扯开笑:「李叙啊,我们好久没见了,对吧?」
李叙循声看去,眼神闪过惊讶,立刻頷首致歉,「叔叔?抱歉,我不知道您来了,我是不是打扰到您和董事长了?」
「没事,我就是刚好经过,上来和你爸爸聊几句话而已。」谢冠亨从前就喜欢李叙谦逊有礼,觉得自家儿子没一点和他比得上,对他是疼爱有加,就可惜他出生低微。
「我公司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谢冠亨回头看了老友一眼。两人自沙发上起身,谢冠亨笑道:「改天两家再一块吃饭。」
「好。」李麟点头,转而交代:「李叙,送你谢叔叔下楼。」
「不用了,司机就在楼下等,都自己人,别这么客气。」谢冠亨笑着婉拒,提步走到李叙面前,轻拍了拍他的肩:「李叙啊,下个月你婶婶生日,来陪她吃顿饭吧?你这几年事业这么成功,都没时间来看她,她可想你了。」
「好。」李叙微笑頷首,「叔叔,我送您到电梯口。」
「不用不用,你和你爸爸有公事要谈吧?我自己下去就行。」谢冠亨朗朗一笑,习惯性地又拍了几下孩子的臂膀,与李麟道别后就离开了。
门一关上,李麟脸色立刻垮下,坐回沙发里。
「你中午上哪去了?老实点交代,别鬼扯什么同学,你认识的人我全晓得。」
李叙回过身,唇边也没了笑意,「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听闻,李麟眸光转怒,昂声质问:「我准许你了吗?」
李叙颤了下眼,攥紧手,口吻仍是不卑不亢。「我只是想一个人走一走。」
「闭嘴!」李麟忿然咆哮,大掌一挥,扫落桌边两只茶杯。杯碎茶溅,碎裂回盪成令人心慌的声响,挟着恐惧漫入血液,若地毯上逐渐渲染开来的茶渍,一点一点将人啃食。
李叙屏息,下頷绷紧,指甲陷入掌心。
「你是太久没挨棍子,皮在痒了?」李麟目眶瞠红,眸中烈火熊熊。「不要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连在路边乞讨的机会都没有!」
披满荆棘的字句锐利刺入皮肉,李叙眼也没眨,站在原地没有回话。
见他似是无动于衷,李麟自沙发上起身,迈步上前,锁着他的眼渐渐蒙上阴鷙的黑,嗓声沉若来自地底:「你最好安分点,别成天找事。再有一次,我就把你关回笼里。」
「听懂了吗?」
李叙掐紧手,避开他的眼,「??听懂了。」
看见他眼里浮现恐惧,李麟满意地扯唇哼笑,抬手掐住他的肩,「记着,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狗,乖一点,听话一点,别成天妄想着当人。」
晚上九点,孟耘收到李叙的讯息,不看还好,一看理智线差点断了。
李叙:我点太多外卖了,过来帮我吃。
李叙:外送员大概三十分鐘后到,你过来时顺便拿上楼吧。
她就问:他是把她当佣人使唤了是不是?
然而心里气归气,孟耘还是出门了,毕竟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中午分开前,李叙把大楼的磁卡给了她,笑着说她总会用到,也没给她发问和拒绝的机会,东西塞她手里之后就坐上计程车走了。
孟耘当时可没想过会那么快就用到。
听见门外传来按密码的声响,李叙勾唇,放下手里的剧本,起身走向玄关。
门一开,预想中的责备也入了耳。
「李叙,你老实说吧,你在整我对吗?」孟耘又一次两手提满食物,咬牙切齿地瞪着站在门口迎接晚餐的男人,「你一个人点一堆外卖做什么?你是饿了三天三夜是不是?」
要不是没有手,她都想给他一拳了。
男人微笑,没有回嘴,只是弯身接过她手里所有东西,走进屋里,然后将餐盒一一拿出,在餐桌上整齐排开,还替两人摆了餐垫和餐具。
最后,他拉开椅子,朝着走来的女人勾唇一笑,「坐吧。」
孟耘狠狠瞪着他,火不但没消,反而烧得更盛。
李叙没坚持,在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不过来,我就自己先开动了。」
为了晚餐而来的孟耘还是过去了。
她一坐下,就见李叙添了一碗汤摆到她手边,「先喝汤。」接着又把看起来是主餐的牛排往她挪近几寸,这才拿起自己的餐具用餐。
孟耘觉得诡异,古谚有云:礼多必诈。
「你到底为什么叫我过来?」
李叙嚼着沙拉,一副漫不经心,「我肚子饿了。」
孟耘额角轻抽,心里那把火又上来,「肚子饿你不会叫一人份的外卖就好?」
「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你不是说你姊住隔壁?你不会找她一起吃?」
「她闭关写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