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在饭点,学生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宿舍,一路人很少,叶温余从图书馆出来,穿过林荫道,太阳穴涨得难受,步伐也放得很慢。经过篮球场才听见热闹点儿的人声。他远远抬头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在越过防守准备投球的严琛。应该是一场小比赛,体育老师坐在架梯上当裁判,旁边还有专门的同学在翻牌记比分。万能的严同学理所当然的篮球也很厉害,走位灵活,投篮精准,还能最大限度地保持不跟别人产生肢体接触。大家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训练服,他混在里面也能让人第一眼注意到。唯一不好的就是叶温余越走越近,已经在球场边上了,严琛好像还没有发现他。其实打比赛顾不上看一眼场外的路人再正常不过了,但叶温余就是觉得心里堵堵的,脚步也忍不住放得一慢再慢。严琛绕场去传了球,还是没有看见他。太阳穴忽然胀得突突地跳,他用手抵着闭了闭眼,没注意脚底踩到一小块碎石滑了下。身形很快稳住,神游的癔症跟着回神。他在想什么……又不是无所事事,怎么可能无时无刻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在意严琛有没有看见他,在意严琛跟他说话时的情绪是不是不够积极,但凡一点异常都会影响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转眼眉心拧紧,他努力抛开这些不讨人喜欢的情绪,加快脚步离开了球场。宿舍里没有人,饮水机里的水还开着,叶温余倒了杯放在桌上晾着,找出药,等水凉还要一会儿,他就趴在桌上眯着眼睛休息。没想到这一眯,眼皮就沉得睁不开了。身上忽冷忽热,浑浑噩噩的做了好几个梦,零零碎碎乱七八糟,接不上也记不住。隐约听见有人跟他说了话,又背了他出去,眼睛睁开一条缝迷糊看见了严琛,就是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再后来被放到柔软的地方躺下,后背也不再发冷,精神放松下来很快又睡着了,没再做梦,这一觉睡得比在宿舍时轻松许多。傍晚,太阳趋近地平线。叶温余睁开眼睛,没觉得头晕了,浑身没劲,也提不起精神。右手有些僵,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动不了。“醒了?”是严琛的声音。叶温余缓了会儿睁开眼,视线缓慢聚焦,从白茫茫的天花板,转移到严琛脸上,鼻尖淡淡的消毒水味无声告知着他此刻身在医院。严琛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低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温余脑后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摇头幅度很小。严琛摸摸他的脸:“输完最后这点就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先说好太辣的不行,只能吃清淡些的……”叶温余指尖勾住了他的袖子。严琛话音顿了两秒,顺势反握住他的手:“怎么了?”叶温余:“你刚才没有看见我,”他输液睡了一下午,严琛很自然地把他的的刚才理解为睡觉时间:“做噩梦了?”叶温余:“你打球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没有看见我。”人在生病脆弱是,感性总会跃居理性之上,即便有无理取闹的嫌疑,也很难自我意识到。或许自己也不能清晰地表达出它代表了什么,往往心里这一刻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了。严琛这才知道他说的“刚刚”是过中午那会儿:“你那时候是刚从图书馆出来吗,我看你从那个方向来,还抱着两本书。”叶温余下意识点头,等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严琛话里的意思,眼睛微微睁大:“你怎么……”严琛捏了捏他的手:“你走得很慢,还在我投第9个球时被小石子绊了一下。”“……”叶温余满腹不知从何处起的委屈戛然而止:“……你看见我了吗?”严琛说:“看见了,你从林荫道出来就看见了。”没有特别去注意,只是挂心到几乎是本能,即便只是闯入不经意的余光之中。叶温余的心情像是一盘被揉碎了又发酵的酒糟,忽然觉得那个因为猜测而飘忽不定的自己幼稚又好笑。可真要去牵动嘴角了,又会发现冲上鼻腔的涩然更甚,笑不出来。“为什么会看见我。”他望着严琛眼睛,刚病愈苏醒的声音哑得脆弱:“你不是在打比赛吗?”“比赛是比赛,你是你,不冲突。”严琛话音暂时停顿,忽然笑了笑:“温余,我对你大概有自动焦点功能。”叶温余:“什么?”
严琛:“不管你在哪里,不管我在做什么,只要你出现在我视线所能及的范围,我都能天气多变, 生病了就好的很慢,等叶温余咳嗽喷嚏的小症状彻底熬好了,考试时间也到了。说来巧, 他这次抢到的考场正好就在邻市, 是严琛前段时间去试训的地方。这是距离他们最近的考场了, 校园网难得没有拖后腿, 他们班大半的人都抢到了名额,其中就包括池冬亭。比起叶温余一心一意的备考,未来的包租公小池同学简直不要太放松, 与其说是去考试, 不如说是找到了一个正当理由正大光明出去玩。因为只考一天, 所以他们在外头只住一夜,要带的东西不多,收拾行李自然这项任务就被留到了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当晚, 叶温余还在盯着行李箱里多出的空间犹豫要不要带上复习资料路上再看看, 而池冬亭已经在群里振奋地进行狂轰乱炸:【听说那边凉粉和米糕一绝!】【还有肉夹馍也很有名, 好吃得冒泡,肉又多又香!】【火锅也不错, 我查了, 咱们考场附近就有好几家评分很高的,到时候咱选一家去尝尝, 芜湖~】【哦还有!我们运气好喂, 这段时间那边儿正好有个灯会!】……灯会?叶温余没有看过灯会, 不过猜测应该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