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自己的手,指尖还在不太明显地打着颤,一是因为脱力,另一个则是因为……他感受着那一下鼓噪过一下的心跳,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当时年少, 年轻人还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仅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敢孤身闯入洛城皇宫。
今夕相对,姜罗春闷闷地笑了一声。
人总不能越活越回去。
他沉默许久,突然开口:“姜某三易其主、更有弑君之过,如今声名狼藉,不知主公可愿收留?”
谈自非奇怪地看了人一眼:这不早都绿名了吗?
姜罗春的笑声愈大。
当年洛城一面之缘,却恨未能与君早相识。
谈姜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但门口的守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没有进来查看的意思,显然先前已经被特意交代过。大概蒋克也没有想过,一切布置和交代都反过来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姜罗春回过神来以后,就继续履行了自己作为“使者”的职责——他拎着蒋克的首级出了营帐,在门口的守卫反应过来之前,朗声传令三军:“陛下命大军撤退,蒋克抗旨不尊、又图谋不轨,有意刺杀朝廷来使……如今贼人连同余党已经伏诛,大军即日返程,不得有误。”
蒋克在军中确实很有威望,只是他现在人已经死了,那些愿意二话不说就跟他造反的嫡系心腹又被他一块儿带了走,剩下的人见势不妙,自然很识时务地低头。
大军折返往回。
……
一直等大军回了驻地,诸将也入宁城复命,众人才终于发现朝中已经换了新主人。
众将士:???
那……打吗?
打个p啊!皇帝都没了,朝臣也投了,他们就是卖命、也得有人收啊!
这就是“信息战”的胜利,几乎没费一兵一卒,消耗更是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真是再划算不过了。要知道打仗打的都是钱啊!破坏的地方以后都是他的地盘,那都得他花钱重建!!
现在,虽然扩展到领地[民生][建设]等等属性差了点,但是起码没被兵祸糟蹋成一片废墟,这已经算是有一定[基础开发度]的地盘了。
正兀自心情愉快的谈自非还不知道,他这次的所作所为传到晋州,大本营里又被气得厥过去多少人。
晋州城。
廖阵觉得自己跟了这么一个主公,早晚得心悸而死。主公亲自带兵、孤军深入宁城已经是非常离谱的事了,更离谱的是他居然孤身(谈自非:我带人了)闯敌营!!那可是数十万大军!都是郑人!!
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主公?!不是先锋!更不是刺客!!
不行!必须得要人去、要人看住他!!
想法是很好,但是在具体执行上却遇到了问题。
平心而论,他们的主公是听得进去意见的主子,但是那前提是“能够说服他的意见”,而在整个晋州所属的地盘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三个人:廖阵、茹文君和郭旭,但这三个人目前都没法动。
谈自非不在,廖阵当然得坐镇晋州,为之镇守后方;齐、余两州的建设更是正如火如荼的时候,茹文君也脱不开身;小公子就更不必说了,作为势力中默认的继承人,他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宁城的局势还没有明朗,谈自非和郭旭一同过去,那是等着人包饺子。
质量不够,那就数量来凑。
廖阵简直把留在晋州的谋臣班子打包给谈自非送了过去:他就是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生生把自己累死在任上,也不想再有第二次听到“主公孤身闯敌营”的消息了!
这群被寄予厚望的文臣们甚至随身带着睡袋。
廖阵:要是真有什么万一,你们就算直接睡在主公门口,也要拦住他。
旁边护送的蹇成撇嘴。
他驻守晋州城,本来还以为有场硬仗要打,结果只接了个护送任务,这会儿又听着廖阵婆婆妈妈,脸上的不耐都快溢出来了:啧,早知道就应该跟着主公一块去宁城的,便宜那群小子了……
这边的廖阵刚刚交代完,就看见旁边蹇成一脸“心向往之”的表情,他血压立刻就飙起来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莫生气、莫生气,气坏了身子没人替——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此行劳烦蹇将军了,还望将军谨履职责。”
作为主公麾下先锋大将,居然次次都让主公亲自上阵,你行不行?!
蹇成敷衍一拱手:“不劳廖公费心,成自不负主公所托。”
战场上的事,你懂个屁!
旁观的郭旭:“……”
这两个人真的会“君臣相得”吗?感觉把他们放在一块儿,更可能天天干架。
……
晋州城内的事,谈自非没可能知道那么多细节,他看到的只有廖阵打包送来的这一堆人。这是什么?这都是劳动力!!
已经开始在原郑朝版图上搞基建,并略感费肝的谈自非:缺什么来什么啊!
他大为感动,“行和知我。”
蹇成:???
!!!
他就知道